拥抱虚无,做一个存在主义者

近日通过高中同学的转发,了解到母校发生了一起学生因压力过大而跳楼轻生的事故。一条稚嫩的生命还未绽放便草草离开了世界,这难免让人感到悲哀。

在这个内卷的时代,即使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里,也有数不尽的人在拼命奔跑,我们在奔跑的途中,总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有时放眼望去,前面是密密麻麻地、害怕落后而片刻不敢停留的人,后面是望不到尽头在不停追赶的人。

我在哪里?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追着?我在焦虑什么?我又在害怕什么?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我想,不止是那位已经与世长辞的学生,大多数人都会在这样重复不断地亡命奔跑中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人生意义

也只有在这时,我们才会发觉自己早已在仿佛行尸走肉般的奔跑中忘掉了自己的初心,忘掉了自己为何而奔跑,忘掉了我们可以不用去奔跑。我们对于自己人生价值的定义已经在各种普世价值观的裹挟中异化,我们只记得“应该”去做什么,却很难知道自己“可以”干什么。奔跑本身变成了我们的意义,这样一来,当我们在奔跑中在发现自己逐渐体力不支无法更进一步时、发现自己被后面的人越追越近时,这场似乎即将失败的奔跑便成为了对于自己人生意义的一次无情否定。

于是我们便陷入了虚无,便会如同托尔斯泰在《忏悔录》中写到的一样:“我感到我生命的立足点在分崩离析,没有任何地方可供我立足,我在生活中一直追求的东西实际上是虚无的,我没有生存的理由……生活是没有意义的,这才是真实情况。生活的每一天,每一步,都让我愈来愈接近悬崖,我很清楚地看到,前方什么也没有,只有毁灭。”

这看似令人害怕,也有人把虚无主义比作精神上的绝症,视作洪水猛兽。但我想说,虚无何尝不是对于轻生者的一剂良药,虚无之后是存在。

虚无主义意味着对于自己价值的否定,也意味着对于人生意义的解构,当你认识到你所做的任何事都没有意义的那一刻,同样是你卸下所有枷锁、彻底与过去由社会层层塑造的那个你的诀别。也是在这时,你便可以再进一步踏入存在主义的领域了。

虚无主义否定了意义,而存在主义则是在承认没有意义的前提下,自己去赋予意义。在存在主义者看来,人生的意义应该由自己来设定,人可以通过探索自己的内心赋予自己生活的意义,并以此作为幸福的标准。

我本想这个冬日就去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太宰治

如果生活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你大可拥抱虚无,不必再去扮演任何角色,你不再是背负众望拼命奔跑的孩子,不再置身于那个仿佛输一次就输掉整个人生的赛道,人生不需要那么多的意义,即使是再无聊的原因,也可以成为活下去的理由。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你只管做你自己,为你自己而起舞,为你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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