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雪

□仇瑕

朋友发来微信,说北京下雪了。这可是2023年的第一场雪,我却在两个小时后才看到信息,跑到窗边时,本就不大的小雪已经停了,只留下湿漉漉的地面。

犹记多年前,才刚立冬,北京就迎来了一场漫天大雪。雪花迎着呼啸的寒风,踏着潇洒的舞步欢快而来,落入大地的怀抱,不一会儿,窗外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老人们有些愁:“还没供暖呢就下雪了,这可怎么办?”孩子们却高兴疯了,叫着,嚷着,跑进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不多久,小脸冻得通红通红,帽子歪了,围巾湿了,手套一只还在手上,另一只没了踪影。回了家,少不了挨一顿骂,心里却喜滋滋的。

雪是北京的灵魂。

北京的雪是诗意的。都说,下了雪,北京就变成了北平,故宫就变成了紫禁城。上大学后,我和朋友也有了个浪漫的约定——每年初雪时去故宫看雪。虽然愿望很美好,实现起来却不容易。不是初雪那天有课,就是人聚不齐。大一到大四,我们等了一年又一年,终于在毕业前初雪时踏入故宫。一场雪,美成一座紫禁城。黄的瓦,红的墙,白的雪,交相辉映成紫禁城中最动人的色彩。

北京的雪是磅礴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在北京看雪,绝不能少了大气磅礴的长城飞雪。长城,自古便是美轮美奂的皇都英气之所在。当巍峨的长城被皑皑白雪覆盖,便多了几分诗意和淡雅。银装素裹,光影流转间,仿佛每一块砖都奏响冬日专属的韵律。

北京的雪是有趣的。胡同雪景是冬日北京的一大特色,每逢下雪,胡同便热闹起来,从胡同口到胡同深处,孩子们举着雪球来回跑,商贩们沿着墙根摆摊儿,顾客们把小胡同挤得水泄不通。走的人多了,地面逐渐变得泥泞,一点儿雪的影子都瞧不见了,但只消稍稍抬头,就能在灰灰的砖墙上瞧见厚厚的雪花。

这几年,北京的雪渐渐少了。有时要等到来年1月份,初雪才姗姗来迟。在等雪的日子里,钻进年代久远的小胡同里,寻一个鲜有人知的小店,捧一杯清茶,静待雪落,似乎在那一瞬间,懂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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