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情书

素昧平生的你:

  也许这是封你永远都不会看到的信,但假使你已经看到,就请你一直看下去。我的人生是从见到你的那一天开始的。之前的日子,飞灰而逝。为了头脑中有更多的空间想你,我把以前都遗忘了。于是,我的一生就一直为你所贯穿。这,该是多么罕有的幸福啊!

  这样的像个女人的语气,会被她接受吗?火焰之中,飞舞的精灵四散而出,上下翩翩。撕扯着喉咙,诅咒着负心的英雄。被风吹鼓的船帆,个个都像奥布朗的孕妇。对了,再戴上那点缀了芬芳的红颜的冰冠……这侍应的面容还不错,有些典型的东方味道,可惜有点瘦。除却皮肤,怕也就只剩下骨架了。变态的审美观!女人的魅力总是需要起伏的曲线来体现的嘛,一个电线杆,谈的上美吗?更别提韵味了。山鬼怕是都比她强吧。既含睇兮又宜笑,后面要改成予慕汝兮善窈窕才对。 恩,对的,那一天,就是那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就那么无意中的一眼,忽独与女兮目成。

  一大堆同学,推推拥拥的凑在门口。

  ——美女,是个美女。

  无奈的兄弟们总是这样,侏罗纪公园的生活已经改变了他们对美的认识。饥不择食。想是这样想,脚步却自动的走向了门口。为何?我没知道。

  ——我看看。

  借着同学闪开的缝隙,我随意的一瞥,眼前的头发都不曾拢去。白皙的完全可把淘洛斯雪山的积雪比成乌鸦的皮肤,令人感官甜蜜的容貌……她,她,是了,她就是那个美之对象,我梦幻中的伊扶。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不断淌着的檐滴落在我们的脚下,她微微的侧过身去,躲避着轻薄的雨之侵袭。她一定很冷。那颦蹙着的修长的淡眉吐露了伊之焦虑。黑色的绸衣衣缘随风飘荡。潮湿而识趣的风带来她发丝的清香,沁入心底。

  ——小姐,车子恐怕一时不会有,假如不妨碍……

  音乐起,《奥菲斯在冥府》,不不,那是之前的我的篇章。现在就不用了,《欢乐颂》吧。

  再见,哀底斯。再见,欧鲁底凯。再见,奥菲斯。

  这里没有可供避雨的屋檐,也决然不会有人力车。我也没有可以保护你的雨伞。我的手里有一杯热茶,温暖被雨淋湿的你。可是她会迟疑吗?低头默想着我的动机。上下的眼光打量着我善意的微笑。看看雨,看看伞,再看看天色……略微抿抿嘴角——默许了。

  再次奏响吧。意志的语言。

  我的血脉会有湍急的流动吗?这样好的天气,她的双臂是如何也不会圆润了。恩,这竹竿身上的制服还不错,倒有些贴身的意思。一淋着雨怕是要贴在身上呢。不打紧吗?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肯定了我现在的感觉。因为你,一位难得的女子,和我最喜欢的小说《梅雨之夕》中的女主角完全一样。如果你要挑剔的认为具体的外表在文中其实没有明确的描写的话。那么从宗白华老先生提到的“文字激发人的想象力”的角度讲,你就是我看小说时脑海中浮现出的“美之对象”:姣好的容貌,风仪的温雅,行为的亭匀,谈吐的不俗。你,都是有的。请不要惊讶何以会认为你谈吐不俗。因为有时内在其实是可以借由外表体现的。一如乞丐之与艺术家,小姐之于贵妇。这一点,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于是我就这么不可救药的沉醉了。以致现在坐在这里。大着胆子的写情书给你——我寤寐思服的你。尽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年龄以及除了那天一面之外的所有。但请相信,这是一种定命的安排,是命运女神的巧手编织,是moira aisa。那天的场景,自从我高三第一次看《梅雨之夕》以后就开始期待了,这些年来,我成长了,也改变了很多。然而,这个雨中的你,颦蹙着修眉,缩着瘦削但不露骨的肩膀的你,却是未曾改变。

  她看的懂吗?该不会看成英文吧。I have sinned(I.H.S)。这个荡妇,竟把希伯来文看成英文。裸麦地里的兰花倒是懂的不少。不过,他是头上长叫角的人的后人,当然应该明白嘛,就像我会中文一样,那是必然的。对了,要不学学他的情人,也放一朵干花,一朵美丽的花……俗气,过分艳丽的都不好。要能和她相称的才行。叶嘉莹老先生的翻译可真是有意思

  ——I picked up the flowers and saw the south mountain far away.

  呵呵,不过此刻,对我而言,应该更多的想到李商隐,而不是陶隐士。教一此去无多路,殷勤青鸟代探看。估计他也是遇到了像我这般困难重重的爱情。一寸相思一寸灰。

  窗外的世界一片明亮。复苏的大地吐露着生气。看来赫里俄斯的心情不错,没把阳光射入地府。出来逛街的女子还真不少,倩容带笑,举止生情。你,就是你,走路太张扬了,内敛一些会更有魅力。唉,年龄还小,华华其表而已。与之相比,她就是一个美好的典范。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进而面如死灰,行如槁木。这比天籁还难解释的原因估计子游是不会明白了。茫茫然遂掩面而去。此之所谓,曲士不可语爱,束于教也。你怎么还在这里,搔首弄姿,卖弄着早熟的风情。盲目的模仿,跟风的木偶。你以为简单的修饰外表就意味着一切?无知!比如我对她的感觉,完全是来自超出外表的一种神秘力量。一种不可言明的意志的语言。也只有她才给了我那样的感觉。这肯定是一种心意的交通。不然,这些年我接触的美女不少,何以就没有此般的感觉。是的,她对我的吸引,决非简单的相貌,也绝不可能是简单的相貌。单纯的容貌是不能如此激荡我的心弦,吹动着心灵的号角,放开爱情的口袋。让我开始正常的生命……好了好了,让我筛理心绪,抓紧写下去,时间可就是荣誉呢!

  这是一份理智的爱。一种平静的你都无法想象的思慕与依恋。我已经不是疯狂冲动的少年了。我的心智已经趋于成熟。对事物的辨别也愈加理性。我心爱的,素昧平生的你。请你,不,我请求你首先认可我的说法,同意这的确是一份未被侵蚀,污染的纯洁的爱。它是为这个日益堕落的世界所抛弃的东西。我,因为你,而有幸保有了它——这不曾被财产门第,地位利益污染的珍宝。除却其他不讲,只需你不否认即是对它最细心的保护。

  保护,可是谁又来保护我的满溢真爱的心呢?你会吗,素昧平生的你。我甚至都不是你的学生。除了上一次见到你时的衣着与我猜测的内心外,我对你一无所知。我该如何是好。我一相情愿保有着这份珍宝,万一到头来成了你的嘲讽的对象。那我就离死也不远了。对于你,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轻描淡写的从你心底滑过,不留下丝毫的痕迹。当明天的明天的明天来临,黎明女神登临宝座,手指玫瑰嫣红,睡眼惺忪的你怕是早已忘记。我不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会如此的低落。难道会有不祥的事情出现?……果然,一个侍应从我的左边走过。一脸的阴郁就像《魔道》里的老妪。那个眼睛有魔力的hag,深邃而可怕。HAG啊!难道这是因为爱上你的缘故吗?难道爱上了你就触怒了天神?哼,我不怕,就让那个荡妇降罪吧。即使你是天神的子女,我也照样的心意不变。墨奈劳斯不就没事嘛,日后还去了厄鲁西亚平原,享受永生的赐福。我不在意什么永生,哪怕因为别个而拥有了如此的幸福,我也会尽一切努力转赠于你,你是东方的Aphrodite!恩,她和阿瑞斯的奸情,和嫁给赫斯法伊托斯那个瘸子都不是光彩的事。不好,不会是她。是了,你应该是她,手持着金线杆的处女的守护神阿尔忒弥丝。穿着条鞋精美,取料黄金,永不败坏,泰坦莱托之女,德儿菲神的妹妹。我向雍贵的你发誓,凭着你强劲的弓,金黄的箭簇。我将就这么恒久的爱你下去。即使无法从你那里得到些许的偿还——这简直是不须在意的,只要你明白我的这份爱即可。不然,就请你的兄长,泼洒箭矢,将我杀生。三倍幸福之于你的家人;三倍幸福之于你朋友。我虽巧舌不如奥德修斯,但面对比白臂的纳乌倩卡更胜一筹的你,带翅膀的话儿是争相从心底飞出的。唉,我若真的有机会和你说上几句话,那该会是何样的幸福啊。命运女神请为我编织吧。你们已经编织了美妙的开端,请不要吝啬的继续下去。但,即使我相信存在着克洛诺斯的儿子极其诸子,我也不会相信荷马的双重动因——对你的爱是早就存于我心的。决非简单的神祗 的意愿送入ker。

   或许我可以打造一个金梭,耀眼夺目,精巧手工,增与命运女神,编织命运。自此三倍幸福之于你,我的女神。

  何必隐瞒自己,其实刚才思维有意的流向了无聊的“Double motivation”。无非是为了掩饰或者说躲避刚才一闪而过的思绪——三倍幸福之于你的夫君。我执著内心的深处,特意抑制了意识的纷乱庞杂的纷纷涌出。无非是想避开他,至少也是不愿面对他。你,婉若清扬的你,自当是有着幸福的生活,而爱情,更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你一定有着你的他,和你两情悦服的他。两情悦服的你们……

  呃,一个雌性动物走过来了,高挺着丰满的双乳,出于吸引异性目光的目的,臀部的扭摆全然超出了可以接受的范围。斗牛士的女郎!不过至少效果还是不错,路边的男子无不注视非常。面对面的走过,羞涩而又出于天性的偷看一眼。不,一眼是不够的,好,再看一次。罕见,罕见的性感尤物。不多看划不来。那再看看……啊,真棒……不好,走远了。只能看到那浑圆的美臀了。一摆一摆的,沾了酱汁的臀尖。哈哈,美呦。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他呢?他难道不在乎吗?哦,看来是我多虑了,他们那里会去顾及他。你看,那个亚当不正在或有意又无意的瞄着那方向吗?“异样的风采”。这位戴着眼睛的中年人,又会是怎么样的想的呢?如果他是个符合外表的人话?“那是美,美自然是需要也乐意为人欣赏的”。哼!又一种毫无意义的价值的外在肯定。庸俗!功利!带有目的的美,非是天然修饰的芙蓉。

  也许是心里有了她的,所以其他的女子都会被我刻意的否定。但也许是她真的能让那些凡俗黯然失色。毛嫱之流自不必说。孰知正色?那自然是我了,因为她的美可是客观的。换句话说,是被普遍接受的。那个末世的马儿苏阿斯不就认为看到一个东西美是因为在其上发现了美本身吗?美的本身,那不就是她吗?所以换个说法就应该是如果看到一个女子是美丽的话,那即是这个女子与她有着部分的相象。其实没准她还真有可能是个宁芙。葡萄紫的大海,海中的宁芙,迦太基神。等等,我刚才不是肯定她是阿尔忒弥丝吗?但又不对了,阿尔忒弥丝是处女的守护神,是不能婚嫁的。而抑制热情到老都守护着纯洁的圣女自然比不上采摘后的玫瑰花瓣,香气留存不散。莎翁对语言的运用真是妙到毫颠,本阿弗莱克演绎的到也算不错。You coward fellow.You are too coward. 比起郁达夫我其实还是要幸福的多的,他空有什么“费家有女初长成“,我不需累窦诗篇,更不必戕罪与堕落。因为我的面前有着一个美之对象。虽然不是黑色的绸衣,不是柔软的苏州口音。

  ——假使不妨碍。请让我送到了吧。

  阉牛派诗人估计不会这样,可怜的他正值青春年华。但却因为恋母情节的影响,只得寻求娼妓的抚慰,以肉体的温存暂然排挤内心的苦闷。亲吻吧,亲吻吧。可怜的孩子,只想有人能抱着他给予母亲般的爱惜。Inter ubera mea commorabitur。她就是你的母亲;她就是你的情人。丰满的肉体,放肆的笑语,温柔的目光,怜惜的爱护。斯蒂芬,你可怜啊。你要是生在卢梭的时代,还需要这么痛苦吗?你定然会有你的华伦夫人,你的母亲情人。不过,恋母情节究竟是作者本人的“情欲的抒泻”还是有意为之呢?欧蒙枷是本身有呢,还是刻意的塑造了永恒的悲剧《俄底普斯王》里那离奇的情节。呵呵,这估计也就只有历史能回答了。特勒马科斯是一定有的。他崇拜其父,不免也爱慕着魅力十足的佩奈罗帕。道德,伦理。Superego战胜了id。不过这样的complex算不算是id呢?如弗洛伊德所说,性的意识冲动应该是首先在母亲那里感受到的,那么恋母情节应该是普遍存在的,没有表现出来的原因自然是superego的压制。由压制进而爆发。可是在性的释放的过程中,心理的状态又是怎么样的呢?是暂然忘却,一如迪达勒斯那样。还是有意的幻化,想象,像《8 又1/2》中的男主角那样。自欺欺人的沉醉于欲海固然不好,但对于迪达勒斯而言,天主教的包围,灵魂的被动封锁,成长的一系列烦恼都得到了缓解。也从而拯救了这个埃尼阿斯。如果有着足够的机会和合适的环境使他与异性接触并交往,那么即使没有肉体的欢爱,我想也应该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至少从阴阳的角度来看,只接触同性是会对心理产生影响的。是的,在《沉沦》中就能发现这样的情况,“我”只身一人在日本求学,备受歧视(至少自己这么认为)。所以没机会没勇气接触女生。于是内心对异性的渴求最终通过戕罪来排遣。再一次回到作者心理对作品的影响问题上来,郁达夫应该是有的。乔伊斯估计也没问题,迪达勒斯几乎就是他自己的写照。赫西俄德呢?这就不好说了。等等,似乎《俄底普斯王》不是他写的,是谁呢?是……啊,是索福克勒斯。我怎么把这么一位悲剧大师给忘了,呵呵。不过屯达柔斯的孙女也被认为有相似的倾向。不过她憎母显然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克鲁泰奈斯特拉和埃及琐斯有奸情是事实。这样的红杏出墙无疑是为人唾弃的,女儿也不能例外。何况又是伟大的阿特柔斯的儿郎,阿伽门农王这样的英雄的女儿。和佩奈罗帕的二十年相比,她根本就配不上自己高贵的出身。估计莫莉这个放荡的树根就是她的Metempsychosis。哦,可怜的她还不认识呢。Bloom虽然是朵枯萎的花,但毕竟是她的丈夫,伯兰伊之流是根本不该存在的。弹袜带的姑娘都比她高尚。害的他只有和一个没见过面的打字员书写爱情。啪啪。柏拉图式的爱情。

  其实我认为只要你能知道了这份爱的存在就足够了。如果因此能让你感到你分为人欣赏的喜悦,那我将不胜荣幸。我的心愿也到此为止。甩开一切附属,真正的爱就也就是心中的思恋,非是占有,非是征服——那些其实是人性的缺点在爱情中的延伸。静静的看着,默默的想着。冷静如水,沉默似金。正应了那句佛偈: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

  另外,如果你处于好奇。想知道在我的心里你是怎样的一个概念,或者怎样的一个意象。那下面就是一个等性质的描述:

   一个站立在河边的姑娘,孤独而宁静的观望着远处的海洋。她仿佛受到某种魔法的驱使,那形象已经完全变的像一只奇怪而美丽的海鸟。她的细长的光的腿像白鹤的腿一样纤细而洁净,除了一缕水草在她的腿弯处形成一个深兰色的图案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斑点。她的胸脯也像一只海鸟的一样柔和而纤巧,就像一只深色羽毛的鸽子的胸脯。可是她淡黄色的头发却充满了女儿气:她的脸也带着小姑娘气,但却点缀着令人惊异的人间的美。

  当然,以上正如我所说是一种同性质的表达,决非我看过之后而刻意对你的心理重塑。要知道,那天见你的时候,小斯蒂芬还在捂着滚烫的手心呢。你,就是我意识中对《梅雨之夕》中少女的完美诠释。那样一个埋藏在我心中,期待多年的“美之对象”。现时的我完全是由意识来催动笔尖的舞动,甚至标点也无暇顾及。内心的世界往往是最真实的,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

  是啊,内心是最真实的, 就像吴尔芙那诗意化的表述:万千微尘低落心田……和内心真实的世界一比,一切外部的所谓的现实就显的是那样苍白无力。真诚,诚信。这样的词语的存在就已经承认了所谓真实世界的虚伪。《真实的谎言》。誓言则只存在在神话中,现实中毫无意义。萨特也许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对人类不作强求。反正现实是荒诞的,和贝克特笔下的世界没有区别。人啊人,你就只是个有些思维能力的动物罢了。你凭什么自大。你就以为你自己很完美了吗?创造你的神祗会同意吗?你也就只是个动物,一个普通的存在。一个和一块石头一滴水没什么区别的存在。何况天地一指,万物一马。本质上就是一堆原子。你狂傲什么?你骄横什么?你所推崇的文化,文明。面对历史,战争还不是一样的无能为力。死也就死了,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罢了。有没有意识又有什么分别。无知的人群,整日盲目的庸碌。难道就不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人类自设的陷阱。人类自己说财富代表一切,于是自己就开始疯狂的追逐。人类又说有文化意味着崇高,于是又都圆睁着白滞的双眼木然的填充大脑。人类说爱情要从一而终,于是本来在发情期苟合完成繁衍后代使命的简单行为变成了婚姻。进而出现了虚幻的更不知所谓的爱情。即使是退一步承认爱情是美好的。那么爱情的形式也是可鄙的。双方玩弄着其最终目的是占有与自我实现的无聊游戏。一个人的情感为我所有,那就是我的战利品。我拥有了一个本不属于我的并且比之世间万物在我看来珍贵万分的且有着独立意识的生命。也即是我的价值或者所表现出的价值为其欣赏并认可。而这样的行为与结果产生的满足感,充实感,成就感。以及此前对这些感觉的憧憬与期望。这些欲望的满足过程,就是所谓的爱情。拨开爱情看似圣洁的Maja面纱,本质还不就是这些。这就是被传诵了多年的爱情。可怜的无知的虫豸。走向毁灭吧。1/3的天使在等着你们。去吧!燃烧的硫磺,滚烫的铁条在等待着你们。快啊!快啊!

  那么我呢?我对她的爱恋呢?难道也是这样的吗?不,不会的,一定是不会的。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以追逐与拥有她为目的。是的,断然是不会的!……

  哦,对面的小姐,你在笑什么?如此肆无忌惮的笑容。难道你不能不露出你的牙齿吗?你为何对着我的方向笑过来?这个角落就只有我人啊。是的,那张桌子是空的。的确只有我一个人。难道我的外表很可笑吗?不,不应该的,不然今天早上怎么就没人笑我呢?为什么呢?……是了,一定是那个竹竿偷看了我的情书,然后告诉了你。于是你开始笑我。是,我是爱上了一个老师,而且还不是给我们上课的老师,但是这就好笑吗?爱上一个人就这么的可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岂不是一天到晚要笑个不停。真是!哈,你现在低下头了,不好意思了吧。被我发现了,你就不敢这么放肆了吧。本来嘛,你就是认为实在好笑,那笑在心里就好了。何必在这公众场所笑个没完。好了,我也不去怨怼于你,下不为例就好了。……你怎么又把头抬起来了?还是向我这个方向看着。你还敢看,你不怕我再瞪你吗?莫不是你认为爱上比我大的女子的我是个无知的少年吗?看玩笑,我都有胡子了。看到没?Baalat,纵使是想诱引我,但你也没有陈夫人那番茄般的嘴唇啊。也别指望我幻想我亲吻你冰冷的面庞。而且女人的丰韵非是简单的身段与衣着。我早以看透你那空洞的大脑。涵养于你,不啻晦朔之于朝菌。你笑吧,笑吧。放肆甚至放荡的笑吧。这样的行为反正也符合你的灵魂。即使你把我爱上老师的事大声宣讲,我也只会是嗤之一笑。你,和那个竹竿都是乐于窥人隐私,烂嚼舌根的生物。你们还停留在低级肤浅的阶段。而且你也有些年纪了,改是没希望了。你完了,你的人生就这么定型了。包裹那颗低俗平庸的内心的身体会飞速的衰老,萎缩。皮肤皱裂,五官失灵。直至最后剩下一副灰白的骷髅,还不停的翕张这下颌,喋喋不休的讲着鬼话。这就是你的下场,你这可怜女人的结局。

  “内心的世界往往是最真实的,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恩,下来该怎么写呢?总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收尾吧。对,应该写些让她轻松的话。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深厚爱慕都容易不知所措的。怎么,你还在洋洋自得。唉,你竟然不知道你以后的悲剧命运吗?那么你至少应该从我的眼神中探知对你的厌恶。你该乖乖的“以后不去讨厌就是”。下地狱吧,去往那阴森恐怖的黑暗之重,感受被烈火炙烤的滋味。哼哼,别忘了,那可是永恒的炙烤。你知道什么是永恒吗?让我们伟大的神父来告诉你。轻轻的擦去手指上甩圣体留下的水珠,再整整衣领。好了,可怜的孩子。我们现在想象有一个用沙砾堆成的高山,它有一百万英里高,从地面直入云霄。它有一百万英里宽,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方。而且还有一百万英里厚。再想想这个由无数细小的沙砾堆成的山峰,还在不断的随着时间增长。而每几百万年才来这么一只鸟衔走几粒沙子。你想,当某一天这沙山被鸟全部衔光那几乎已是世界末日了。然而,就是如此的漫长对于永恒也是毫无影响的。明白了吗?你这Hag。我没有书籍,也没有女儿。快离去吧,离开这人类居住的城市,倘若你有着本事的话。

  今天有着难得的好天气,逛街的人来来往往,看都看不过来。人人都挂着散意的笑容。奇怪,我怎么就不曾有过这般的心情。尤其是这般轻松的心情呢?我的时间都是怎样的度过的?我看书,思考。可是这也不是我的全部啊。我还有心爱的米兰。每场她的比赛我都不会错过。而且我是双鱼座的,浪漫的情趣比起一般人来只多不少。我也有闲适的时光,但也从未有着这样的轻松,这样一种从灵魂里逸出来的轻松。也许是我的头脑过分喜欢,甚至是热衷于思考。每当一件事触发我的思维,雅典学堂就开课了,你来我往,舌如巧簧。伯格森和弗洛伊德站在一起。书本华和尼采共进退。亚里士多德高站在巨石之上,向对面的卡鲁伯底斯放声宣讲,甚至借用了阿伯罗儿子的口舌。从他滔滔不绝的的口中放射出话语的箭失争先恐后的刺入那激荡的旋涡。小心斯库拉啊,老先生,不然就是你长了六个头也不顶用……其实文明就应该是这样,纷杂而多样。可以允许一段时间的主流,可以因为地区,传统差异有不同。但绝不能唯一,唯一就意味着僵硬与死亡。为了避免人类的灭亡,思想的解放是必然的。焚烧,封锁都是可耻的。黑暗的中世纪。森林的萨克森。大陆另一端的华夏之国也曾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墨道儒法纵横阴阳不胜列举。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几十年。后来的知识分子就没这么好的命运了。多受了儒家入世的影响,于是虽然都胸怀经邦济世之心,终不免归园采菊。济人然后拂衣去的,欲回天地入扁舟的,那更是不计其数。其结果又大都是郁郁寡欢。然后就只好入佛学道,或者纵情山水,携妓纵酒。杜牡不就曾“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李白这诗仙的一生唯一的缺憾就是入世之心太切,甚至直到晚年还在争取。实在非常心痛。从他对功名的执著方面来看,那里像是《将进酒》的作者。也许摆脱了对政治的固执,太白的诗歌会有更高的成就。但不管怎么说,他是成功的。而我,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我的人生,我的理想。始终一直处在徘徊之中。文学终究是作为我的爱好,

  还是应该成为我人生的主题。如果选择后者,那么我日后的经济来源如何保证。我投身我心爱的文学固然不错,但自身价值的外在社会实现与认可又从何而来?现实的社会,人人看重的都只是钱。财富成了衡量价值的唯一标准,本人价值的直接代替。甚至可以不去考虑那一开始的原罪。更进一步,纵使我一如斯蒂芬一样“在某种生活方式中,或者某种艺术形式中尽可能自由、完整的表达我自己。”那么对我心爱的人,我不能给予她精神以外的幸福,就是失职,是我的对她不起。我必该因此而愧疚万分无地自容。于是,在这样的迷茫中,我依旧头脑发昏。虽然我还在竭力的保持自己不让世俗所污染,但同时现实又掰开我的眼睛。拉斯克尼科夫和索尼亚之间的爱不就是无奈的辛酸吗?索尼亚做了第一次生意后,后母在她床前跪了整整一晚。这样的场景无时不在敲打我的心魂,甚至我的膝盖都在隐隐的阵痛。俄罗斯的现实主义的确对欧洲的文学造成巨大影响。而相比之下琼瑶的那些脱离了现实的过分夸大爱情的作品完全是商品。高乃依、莎品翁爱情戏剧,卢梭、歌德的爱情书信才是艺术品。意境文字无一不胜出百倍。但庸俗的商品却总被许多人争相阅读,而真正的精品要么束之高阁要么无人问津。这就是当代艺术的尴尬。国外的后现代文学热闹非常。新思维,新技巧,新形式层出不穷。我们的身边就只是一群下半身写作的霉女。夏娃就是有,有什么呢?不就是那第十二根肋骨嘛。光洁白亮的圣骨,几个金币呢?

  我需要赎罪卷吗???

  瞧,他们接吻了。暗淡的夕阳涂抹出了他们的金身。TWONE!现在大家早就抛弃了那些庸闭的礼节。如同浪漫之都的情侣一样了。不知道拉丁区还在不在。艺术家的天堂,我的天堂。潦倒的艺术家与下等的妓女是天生的绝配。也许只有如此无视礼节伦理世俗的爱才能享受到真正爱的幸福。全身心的投入,无论外人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爱就是爱,爱就是纵情声色,爱就是每一刻的把握,爱就是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爱就是你,爱就是我,爱就是他,爱就是火。丘比特这个赫拉的走狗,害了可怜的女王。临死前疯狂的诅咒吧!诅咒着负心而去的特洛伊人。你应该死,和她一起死去。在冥府喝着牲血,彼此相拥,吐露着无时不在的思慕。但事实毕竟已经发生,千年罗马的辉煌已经铸成。历史国家主义主导着人的思想,却又让酒神的感性主义疯狂泛滥。甘甜的美酒浸没了克里特岛。于是大海就变成了酒蓝色。祭祀。虔诚的双眼。颤微的枯手。裹着油脂的腿件。善心而可怜的普罗米修斯,赫拉克勒斯救了你以后就不见了你的踪影。你去了那里?难道去和你的兄弟一起被罚顶天了吗?不,不要对那个老色鬼屈服。反抗,反抗!割下他的阳具,血流染红大地。乌里诺斯,克罗诺斯,宙斯,普罗米修斯……

  天啊,这我怎么把思路抛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了。我今天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忘了吗?是情书啊!写到那里了呢?我看看。

  你,就是我意识中对《梅雨之夕》中少女的完美诠释。那样一个埋藏在我心中,期待多年的“美之对象”。现时的我完全是由意识来催动笔尖的舞动,甚至标点也无暇顾及。内心的世界往往是最真实的,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

  爱上你其实……

  爱,多么诱人的字眼。圣洁,高贵,永恒不变的美德。可是事实又是什么样的呢?爱情不就是基因为了保证自己能够延续下去而让主体产生的幻觉。被愚昧的人当作无尽的圣德赞美而至此般地位。又或者是个体为达到个人征服欲望的满足而找的借口:我爱你。一句看似纯美的话语背后隐藏着多少肮脏:利益的驱动,私欲的燃烧,赌徒心理,斗士心态。这就是爱的实质,这就是人唯一共有的信仰。看来尼采不该让上帝死去而是应该让爱消亡。爱要死去,要灰飞湮灭,从这个高级动物的世界彻底清除。这样人才能活的真实朴实。爱情的附庸不都是些可鄙丑陋的东西吗?年龄的悬殊;财产的多寡;亲友的话语。这还不算,还有着身份,阶级,幻梦,哭泣与痛苦……

  我呢?我对她,我亲爱的她的爱呢?这又是一种何样的感觉呢?首先,无休止的思念是一定的。而这思念的目的或者动因是什么呢?只是为了思念而思念吗?恩,不会是这样的。那是什么呢?是了,是模仿,是好奇。模仿着前人的行为,前人所歌颂的行为,而且怀着渴望感同身受的心态。将他人的爱来爱去看在眼里也许就自然而然的追逐这样的感受。何况人的模仿力是天生的。于是人就不可避免的活在“自我设计之中”。当然好奇也是动因之一,因为好奇,想知道那游走生死两极的悲伤与狂喜。尤其一些经典的故事中还包括了生与死,灵与肉,成与毁,堕落与上升的轮回,更把年轻焦躁的心哄动不已。好奇,无知的好奇;模仿,刻意的模仿。爱情,自设的陷阱。爱情,纯意识的产物。可怕的现实就这么被发现了!这就是第二个毁灭世界的盒子。真理,真理永远都会遭受世人无礼的嘲笑。阿基琉斯追不上乌龟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黎曼的非欧几何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更不要提那些被我们这些庸俗的生命差点毁掉的真理了。萨特的作品被当成了废纸,尼采被冠上疯子的称号。阿波罗和狄俄尼索斯都没能救他。不过这也不好说,也许他会像自己的妹妹那样用一只鹿来代替尼采。这位曾经发誓要学遍人世间所有文明的疯子。他的老师,书本华倒是还吸收了些东方的精神。永世轮回,永世轮回!呵呵,现在客体化的饥饿饥饿的厉害。那么到底是有了饥饿才有了客体化的饥饿还是先有了客体化的饥饿才有了饥饿呢?对了,人是存在先于本质的,其他是本质先于存在的。那么动物呢?植物呢?是的,轮子是由腿抽象来的,这是超现实主义。那么象征主义又是什么呢?就只是妓女与蛆虫吗?

  ——诗的本质不过是也仅仅是人类对一种最美的向往。这种本质,表现在对灵魂的占据之中,是一种心灵的迷醉。

  可是这样的迷醉也不会将乳房遗忘。

  ——懒懒洋洋,她索性往野地一躺,

  双乳峰下阴凉让我睡的深沉,

  犹如高山下一座幽静的农庄。

  这样的梦呓也会是诗?可以是迷醉心怀的智慧?乳房的就只是庇佑农庄的高山吗?它是母性和女性的象征。那么俄底普斯面对伊娥卡丝忒的乳房时,到底是看到母性的一面还是女性的一面呢?可怜的英雄,忒拜的王者,极力摆脱命运却悲哀的难逃命运的大网。索福克勒斯真是个伟大的诗人。相比之下,欧蒙枷就只是个拙劣的学生。他也不想想,基耳凯都有了儿子,那卡普鲁索怎么没有?一比七的比例呢。

  你准备走了啊。呵呵,这才对嘛。嫫母走你的路吧。踏上出走我视野的征途吧。你还用手指拢拢你枯黄的长发。好好好,反正你就要走了。就原谅你这效颦的举动吧。还有,不要再从你的眼中放射出诱引的目光。因为你的双眼缺乏魅力,就是再大上一倍,也只是大而无当。她抓过侍应送来的找头,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塞进紧蹦着大腿跟的口袋。直视前方,尽可能端庄的迈开步子。铛铛铛,坚硬的鞋跟碰撞着毫不示弱的地板。此刻却反常的冰冷的霜脸即使是在门迎开门时也不丝毫改变。笔直的双腿紧裹着能准确勾勒其线条的黑色条绒裤子——los jupes!

  谢天谢地,我的hag终于走了,那朵停降在我神经上的乌云也消散了。我的心情得到了难得的释放,灵魂中的铅华全部洗尽。简直意如飘风神清气爽——一如当年御风而行的列子。伶伶然?非也,犹有所待也。逍遥又能有几人,至少我不是。我不能抛开情爱的枷锁。好吧,就成罗汉吧。有余涅磐吧。因灭则果灭,爱的因由是什么呢?性?这古老的本能吗?出生,性紧张,性释放。爱就是维护性占有的工具吗?性与爱,灵与肉纠缠了许久,又该如何调和呢?那么柏拉图式的爱情呢?这似乎已经远离了性这原欲的罪孽。看起来圣洁的它又会是怎样的原由呢?花和打字员的情书传递的应该是爱情吧。毕竟花是枯萎的花,其目的绝不会是对方的肉体。是精神的依恋还是打发内心空虚的消遣?真爱还是游戏?树根和他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还存在爱吗?

  “嚓”。“嚓”。

  我亲爱的素昧平生的你请你了解我对你的无克抑制的爱是一种纯洁胜似冰雪的感情任何个人的私欲都不可能将它融化万分你能否明白我的心意是不是你已经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爱慕厌倦到了极点而且已经对所谓的真诚失去了兴趣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于这样狂热的爱恋会报有什么样的心态其实这也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于你我亲爱的素昧平生的你就够了能把自己心里的感受在这里随意的吐露畅意的发泄本身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说出来我就能好受些尤其是把它吐露给你这梅雨之中的美之对象。

  美——爱——拥有

  是爱吗?这样的感觉就是爱吗?无论她是美之对象还是雨中的她可都是虚幻的外表啊。难道我爱着她就只是因着她出众的外表吗?不,不,我强调了应该是一种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当时看完小说后就有的感觉。长久以来埋藏在心中的期待,在那一刻完全的爆发了。喜悦兴奋来自长久等待的梦想成真。她和心中的少女完全重合。文字激发的想象在现实中得以应证。印象与现实的重叠。一丝不差。

  啊————

  对,这就像个孩子在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之时的感受。是这样,就是这种类似的开心。在那一刻,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你。但,她出现了,我的期望就已经实现了。我拥有了愉悦的心情。应该就只是这样。如果硬要她说我爱她,那也应该是我在几年前已经爱上了书中的少女。爱的形式从幻想变成了现实。可实际上,

  实际

  她非是雨中的女子,没有黑色的绸衣,没有柔软的苏州口音。更不必说被雨圆润的双臂,尤其是那只在南方才有的梅雨。所以,她只是像那个女子,但绝不会是她。决不会是我深爱的她。我怎能去肆意的爱着每一个长的像她的女子。她是唯一存在我心底的永远的迷梦,永不会是现实的。即使她是真的存在的,现在也该是百岁了。

  迷茫,无止境的迷茫。爱。

  赫利俄斯心情不错,收起自己的光芒。

  纷乱的人群挤挤攘攘。

  苍白的你,一会就要爬出来。

  慢慢的,照亮

  管它照亮什么呢!只有饥饿的肚子最不要脸面。“小姐,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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